发布者:睿创咨询
发布:2024-09-25 10:55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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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言
Introduction
在IPD项目试点的关键时期,很多企业会遇到极大的阻力,“业务更重要”、“IPD不适合我们”、“写这些模板没用”的呼声此起彼伏。这时,变革领导者不能抵住压力,对抵触之声听之任之,IPD的变革就会回潮。华为在IPD推行的第二年,IPD试点成员同样有很多困惑,包括职能和项目组工作的冲突、未来的职业发展、参与项目的价值等,任正非针对项目组成员的各类问题耐心的进行了解答。如果你也有这类困境、这些困惑,就让我们一起回到当时的华为,看看任正非如何思考与解答这些问题。本文选自《任正非2001年与IPD项目成员交流会议纪要》,朴实无华的言语中,透露着任总的大智慧!
正文字数 |4309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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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:在IPD项目的运作过程中,我们发现顾问提供的模板的可操作性不足,除Stas外,有丰富经验的顾问不多,而且我们感觉顾问没有针对华为的实际情况进行指导。
郭平:IPD是没有多少华为特色的,真正是不折不扣的穿“美国鞋”,它是有标准答案的东西,没有太多的选择;而ISC是没有标准答案的,是一定要结合华为实际的,我们不可能学习IBM怎么制造笔记本或者大型机。因此IPD是没有创新的,既然IBM有标准答案,我们就按这个学;ISC需要高层经理人员投入需要结合我们的特色学习,所以两个项目组的方式方法是有所不同的。
任总:怎么理解IPD?我认为其实就是格式化、规范化的方法通过电子流运转起来,不是通过人的感情和人的接触传递。IPD可以大大提高效率,这种规范化、格式化的东西几十年后还可以找到它,找到它还可以发现它是补在哪件衣服上的,把补丁截下来用丝绸接上去,就变成二十年以后的机器,所以它实际上就是规范化的方法。
印度的软件为什么比中国优秀?是因为中国人都想当元帅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林义夫(音)写了一篇《中国不需要核心竞争力》的文章,然后遭到所有专家学者的齐起攻之,其实他说的就是印度没有核心竞争力,印度人就在于甘愿做配角做齿轮。
军队搞几十年,到了今天的军队西点军校还是“一二一”地操练,没有什么区别,军队就是这样严格地按照“一二一”的步伐操练,二十年的操练培训了一样的生活制度和一样的生活作风。软件和军队操练是一样的,千军万马在行动,那么怎么行动,不就是“一二一”的步伐行动吗?“一点两面三三制”都是从“一二一”出来的。
IBM只有一个硬件研究和一个软件研究,除此以外,什么都没有了,我们做的也是硬件研究和软件研究,那我就看他们硬件怎么研究,软件怎么研究,可能他们的表格太复杂,我们华为公司暂时用不着这些项目,那么用不着我们就不填,但是不用删掉。格式化的问题就是僵化的问题,我认为不力求适合我们的眼前。我们现在的财务表格变化很大,我要求顾问首先把输入输出格式固定下来。你给的表格我们现在只填几行,但是整个公司只有一张表格送进机器的时候,空的地方数据统计不出来,不空的地方就统计出来了,所以这个学习过程中不要针对自己,如果我们只保持今天的规模和水平,我们就没必要向IBM学习,我们向IBM学习就是说我们肯定不能保持今天的现状,因此针对今天的现状,肯定是鼠目寸光。
邢:虽然大家都很支持项目,但是项目组工作有时难免和部门工作相冲突,这时有些人就更偏重业务部门的工作,以致项目组的工作受到了影响。
任总:像这种鼠目寸光的人,将来升官就少了,机会就小了;像你这样怀有远大目标要把项目做成功的人,将来就成为他的领导者,当你成为他的领导者的时候,你再让他穿小鞋。
我认为公司在这次管理改革下了很大决心,现在我们已经免除了夏某在研发系统的职务,接着我们可能免除李某某在用服的职务,将来IPD项目进入实施执行的时候,他们得向你们靠拢,他们要搭车,那么得买票。你们已经是驾驭火车的人了,你们的条件好得多;他们要适应转变还需要一个过程。
每一次革命都是伴随着牺牲了一部分人和成功一部分人,每次革命都是这样。什么叫革命?革命就是杀头,杀掉一个旧的,换来一个新的。你们现在做新的,你们的头就暂时不杀了。但是我也要强调,我们在实现新项目的流程运作过程中,不要忘了现实的运行系统。我们的流程可能在未来的企业里面做得非常优秀,但是对我们现实运行的东西,你能不能抽个业余时间改一下?我们的老牛车,你能不能帮他把土刨一刨?帮他建一个环形道,让它上高速公路?未来你们要坐奔驰,但是现在的牛车问题也要帮我解决呀。所以我认为你们是新项目新制度的执行者,你们为什么不回来指导一下我们的落后者呢?一个新项目是不会平白无故在公司推广的。
孙总:我听项目组说80%甚至100%的人都有一种想法,看到自己进入项目组以后原来业务部的人进步了,感觉自己业务上落后了,有一种失落感,而且自己每天的工作和业务相关性不强,因此产生了这种担心落后的想法。
任总:你们为什么要读大学,你看你们的中学同学已经开始做工作了,能开汽车了,有的人是种田能手或者养鸡能手了,你读大学干什么呢?傻冒。还都博士呢?更傻。你后面才知道它的正确性。
就像我们的军队一样,50年代革命胜利以后,我们选拔了一批优秀的青年人去读军事院校,但是他的同志们就在原来的岗位上连长、团长、师长这么上去了,从军事院校出来的时候,他发现他落后了。后来,军队要实现现代化的时候,他发现没有文化就上不去了,他才感觉到学习的重要性,因此前面的充电对后来发展速度有加快是有好处的。
如果你们到这里来混,还不如回原来的项目混,你好歹也能作个农民。到这里来你们将来不是种什么庄稼,我们这里是培养将军的摇篮,不是培养种庄稼的。不是将军的材料,你就不要进这里来,是将军的材料就是赶快加紧学习掌握新方法。
你比进美国哈佛还要厉害,哈佛哪有这么高的培训费用?你知道我们的培训费用多贵呀。你在受培养的过程中,可能你的工资没有别人涨得快,但是来日方长,你有的是机会。既然你鼠目寸光,你读硕士干吗?读大学干吗?傻冒,个体户不早就赚钱了。你要明白你在新的项目中,获得了千载难逢的机会,一时半时的工资升迁不代表长远的未来,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机会,我宁可不要工资,奖金我也不要,我只要吃饭。
如果参与项目还感觉自己落后了,你就回去当一个小项目经理算了,不要走向高级管理者的路,置换一些想进来的人进来。以后进来的人要招募,这是地狱,地狱里面“工资低,奖金少,样样评价都不好”,以后你从地狱出来后,你可能活一千岁,你就是精灵呀。我要招募志愿者,不志愿的人不要进来,不要采取组织调配的方式。
XX:在项目中,我感觉确实能够学到东西,但是项目的事情比较琐碎具体,而且时间很长。
任总:学习就好比五更寒,坚持一下天就亮了,实际上,你们在学高等数学的时候,你怎么知道高等数学对你有什么影响,我对我儿子和女儿说“什么你都可以不学,高等数学一定要学好,包括你以后从事社会科学的,也要学好”,因为它帮助你构建的是逻辑性思维,你这一辈子都受益匪浅,但是你都不一定感觉到了,所以这就是五更寒。过了这个五更寒,天就亮了,就越来越好了。
你们正在黑暗之中摸索,你们还看不见萤火虫在什么地方,因为我们是一阶段一阶段地推行,当系统连接起来运作的时候,你突然就大彻大悟了。大彻大悟的时候,你就是方丈了,你不是沙弥了。如果你沙弥都不会做,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”都不会做,你怎么能够做方丈?大彻大悟的人,往往需要埋头念经多少年呀。
过程的痛苦程度是非常长的,你作为革命家的话,你可能要坐牢,你不坐牢,你怎么知道过程的艰难。因此你在从事华为公司变革项目的时候,过程是艰难的,而且在过程中有时候只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,而且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。我们在学小学、中学数学的时候,其实我们对函数的目的性并不强,当你明白以后“哦,原来如此”,也就是说,当你学了几十年以后,到最后才“原来如此”。
现在就是五更寒的时候,工资也低,奖金也少,别人也歧视,别人轰轰而上的时候,喝酒的时候说“我又做成了什么,你们没有做成什么” ,那你也应该说“在将军的路上我也走了一大步”,因此稍微坚持一下再说,你坚持一下就会明白。如果你做梦都想IPD,你一定成功。你只要朝思暮想,我相信没有建不成的,如果你朝思暮想把IPD建成了,实际上你就升天了。这个时候是最困难的时候,既看不见光明,而且特别痛苦。
XX:平时在和顾问沟通交流的过程中,我们发现顾问在业务上高不了多少,但是他们有很好的思考问题的习惯,从事物中抓取问题的能力很强,我想这就是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吧。
任总:我认为我们每个员工将来和顾问交流的时候,少说你的心里不舒服,我认为对顾问就要学习,就是把你对IPD不理解的问题找顾问沟通,你有情绪化的问题,你找郭平说吧,不要让顾问成为我们的思想导师了,是不是要求顾问比马克思还要厉害?如果顾问天天和我讨论怎样给员工做思想政治工作,是不是倒过来了?
董:我们在部门推行IPD的时候,部门成员或者外围组存在着两难选择。
任总:他就不准备前进。黄英虎(音)是十二岁从雅安爬过雪山最年轻一个,他是真正爬过雪山的最年轻的红军,当时他是放牛蛙,一个字都不识,参加革命以后,他就拚命努力学习,16岁当上了军队团里面的团委书记,北京解放的时候是24岁,当了大厂的厂长,后来仍然不断努力学习,文化革命前是北京机械局的局长,叶选平、倪志福和顾金池都是他的部属,他一个一个培养出来,送到中央去的。而同样时期和他一起参加革命的战士,很多人没有文化,他们也没有前进。现在有些人忙着业务,我认为也是需要的,革命的马夫也是需要的。我们要有长远的目光,但是我们也不能面对现实而不顾。同样的人同样的层面,差别往往迅速拉开了,就像我的同学现在也有好多下岗的,给我写信,我也不能同情,市场不同情眼泪。
孙:我去年3月份在IPD工作了3个月,后来由于工作需要离开了IPD,现在又要重新进入到IPD。从前后的对比这中,我发现早期的时候核心组和顾问的接触比较少。
任总:和妈亲的孩子是没出息的孩子,在家里面天天和妈在一起的孩子长不大,所以你们和顾问的结合也不是要天天和顾问在一起,把顾问当作保姆了。我认为整个项目的运作要靠自己领悟,这是最重要的,领悟不了的地方才找顾问沟通,请顾问作一些指导。我从小就和父母关系不好,为什么不好呢?就是不听他们的,不是我不孝敬,我有自己的主见,最后我自己走出路来了。妈在身边管着,这个孩子长不大,所以跟顾问的关系就和跟妈的关系一样,溺爱的孩子都不成气候,因此要靠自己领悟。你想总是和师傅在一起的小沙弥能成功的有多少。
你到IPD项目组是为了创造而来的,不是学一点本事以后作为本钱的。什么是创造?不是标新立异或者离开顾问的指导,是要领悟。没有悟性的就不要进这个项目组。
郭:我们在和项目组成员交流的时候发现项目的时间非常长,而且没有阶段性的成果,这种压力比加班加点还要大。
任总:我认为小草浇水也不可能变成大树,因此要阶段性地把一些人员从这个项目组清理出去,比如IPD做成了一个小项目,你学会了小项目,如果对成就看得很高的员工,你就离开吧。将来走向高级管理者的人,还要要求上一层。对这几个项目组都要实行不断的淘汰制,一边走,一边把革命的种子撒遍全公司。我们在不断淘汰的过程中留下悟性很强的人和组织能力很强的人,让他们干到底。有些人不可能做成很大的项目,就要随着小项目组而离开,不然我们就成本太高了,我把小草浇成大树,你知道这需要数万年的改变。项目组要更替,人员也要更替,就象大军南下的时候,打过一个县,就留下几个人当县长。不要对看不清前途的人,老作思想政治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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